半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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絨紅的葉子上

看見銀白的月亮

空氣逐漸清冷

巨石的臉孔晦暗

遠山的輪廓柔弱起來

忽然一盞黃燈

點破灰霧的海灣

我在沒有依傍的山路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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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山木屋旁有殘破的花盆

木板和瀝青散了一地

走了這麼遠還看不見園子

只感到樹叢的瑟索

道旁的黃菊

有人說又喚作假向日葵

伸手向頭上柔軟的花瓣

有時觸及粗硬的枝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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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物的線條不再分明

吸一口寒冷的空氣

走一段輕淡無色的泥路

採來的草葉揉碎

散落在建築地盤斑斕的木柵旁

幾個老人蹲在那裏

一頭紅色甲蟲

飛過他們沉下的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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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箏都已落下

離開我們走捷徑的友人

遠遠地在山頭消失了

草中不知有沒有蛇

走過病樹，不必以為前路都是一樣

我們依舊張大眼睛觀看

前面偶然升起一群新的蜻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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